说破
空气有一瞬间的停滞，叁人僵持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江挽道了句：“我先回房间了。”
贺锦西拧了拧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没有追上去。直到彻底消失，他才收回视线，看向洛泠。
另一旁的洛泠一直沉默地注视方才发生的一切。
“她身上有别人的味道。”贺锦西抬起手腕，用力嗅了嗅，浓郁的白茶味。
洛泠耸了耸肩，“或许是蹭到了朋友的香水。”他在电视机前坐下，挑了一款没玩过的游戏，将光盘放入主机，漫不经心道：“你这么在意，也喜欢上她了？”
“也？”贺锦西敏锐地捕捉到了洛泠的用词，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洛泠面不改色，“她不是很受欢迎吗。”
“倒也是。”贺锦西认同地点了点头。他偶尔会逛学校的论坛，看到过不少表白江挽的帖子。
对于喜欢江挽这件事，他十分坦然：“我确实喜欢她，没跟你说吗？”
洛泠指尖微顿，“没有。”
确实没有。
那晚洛泠撞见贺锦西抱着江挽回房间，之后贺锦西也没有主动和他解释的意思，他便没有多问，以为他们只是单纯的肉体关系。
没想到除了裴炀以外，自己这位兄弟也掉进坑里了，哦，还有他自己。
洛泠握着手柄的手微微收紧，唇角牵起一抹苦笑。
“你笑什么？”贺锦西在他身侧坐下，无意间瞥见洛泠扬起的唇角，疑惑发问。
“没什么。”洛泠点击开始游戏，自顾自玩了起来。游戏传送的间隙，他状似不在意地问贺锦西：“你们在一起了？”
洛泠这倒是明知故问。
他歪头看向贺锦西，自家兄弟的表情颇为微妙，看似不太情愿地摇了摇头，“没有。”没过一会儿又听见他补了一句：“快了。”
洛泠唇角的笑意换了性质，继续追问：“你和她表白了？”
贺锦西：“也没有……”
“哦。”洛泠转过脑袋看向电视，心情肉眼可见地好转。
“你今天问题很多啊。”贺锦西敏锐道。
认识这么久，洛泠对这方面的事情向来没什么兴趣，头一回主动发问，还问这么多，让贺锦西很难不在意。
洛泠：“裴炀也喜欢她，这件事你知道吗？”
贺锦西像被戳中了命穴，表情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洛泠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表情已经告诉了他足够多的信息。
洛泠笑了笑，收回视线，将另一旁闲置的手柄递向贺锦西，“一起吗？”
-
另一头，江挽早就躺在了床上。
她回来的早，被陈星虞折腾了一下午，累的够呛。
眼皮上下打架，想到距离饭点还有一个半小时，还能休息一会儿，江挽拿起手机打算设个闹钟，刚点开屏幕便被通知栏上的信息吓到了。
铺天盖地全是注册验证码的垃圾短信，其中不乏真人发来的信息，多是谩骂。
江挽一怔，下意识将手机甩飞老远，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一股寒意从四肢渗入全身，江挽那点困意瞬间被抽干。
为什么她的手机号被别人知道了？他们到底是怎么查出来的？
起初只是她的个人资料，现在连手机号都被人知道了……
冥冥之中，江挽总觉得有一股无形的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她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放在看台里，浑身赤裸，所有隐私都无处遁形。
接下来会不会是她的住所？那些人会不会找上门？会不会在路上看到她，然后攻击她？
种种想法压的江挽几乎喘不过气。
网络的谩骂她暂且可以不当回事，但是涉及现实生活，江挽开始感到后怕。
也还好，她这份工作包住。宅子是云城顶级小区，安保森严，她暂时不用担心人身安全。
江挽渐渐冷静下来，重新捡起落在地上的手机，屏幕已经摔出了裂痕，从右上角一路蔓延。
新的垃圾消息还在不断冒出，江挽取出手机卡，重启后，总算消停一些。
手机连了宅子的WiFi，还能上网，江挽用微信给闻人月发了信息，同她说自己手机号被人泄露的事情。
那头闻人月很快便回复：
[那些消息你不要理会，先把手机卡拆下来，这段时间也别出门了。]
江挽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闻人月的表情包，忽然意识到失态似乎不太妙。
她又问：[是不是又出事了？]
聊天框上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然而等了许久，闻人月的消息始终没有发过来。
江挽敲下叁个字：[你说吧。]
闻人月仿佛下定了决心，消息终于弹了过来：[齐婉婉的粉丝就是疯子！][抓狂][抓狂]
[他们把你直播的画面剪了出来，各种拼凑，还在网上反串，现在不少路人对你观感都不好了。]
闻人月时刻关注网上的舆论，发现齐婉婉的粉丝耍这种手段，气的要炸了。各种不明真相的路人也加入攻击江挽的战局，她试图在评论区和别人辩解，反被人骂。
最近一条热门视频截取了齐婉婉发言的画面，下一秒，就是江挽翻白眼的画面。
整个视频看下来，就是江挽对齐婉婉的发言不屑一顾，甚至翻起了白眼。
在粉丝的有意推动之下，评论区开始为齐婉婉鸣不平：
【她翻什么白眼啊，无语。】
【好久没上网，现在的素人都这么嚣张了吗？以为上了个节目就是大明星了？早晚得凉！】
【没看节目，但齐婉婉好歹也是她的前辈吧，不能放尊重点，真是没素质。】
【这期素人是什么傻逼，和这种人录节目估计够呛，有点心疼齐婉婉了。】
【还挺喜欢她的颜，没想到是这种人，呕。】
事实上两个被拼接的画面八竿子打不着，江挽所谓的翻白眼也是被人故意截下的。
有部分看了直播的观众起初还为江挽辩解，后来被齐婉婉的粉丝追着骂，于是闭了嘴。
这些事闻人月没敢和江挽说，安慰道：[没事，等节目播出就好了。]
看节目直播的人是少数，正片的观众还是占大头，到时候节目播出，这群人就会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ps.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