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科诺托普战役二十六
再一次的惨败让伊凡·希尔科都不得不怀疑,彻辰是否得到了魔鬼的协助,用自己的灵魂换来了未知的力量——不然又如何能解释为何他总是能窥破自己的谋算并对自己造成严重的损失。
一向不相信鬼神的伊凡·希尔科甚至想建议阿列克谢亲王从莫斯科请来大牧首来祛除附身在彻辰身上那魔鬼的力量。
但在此之前,伊凡·希尔科知道,阿列克谢亲王他先要应付得了来自西蒙·波扎尔斯基亲王为首的将军们的压力。
而且的,伊凡·希尔科又琢磨了下,彻辰信仰的是天主教,那么他所仰赖的魔鬼用正教的神甫或主教去对付,恐怕没有那么立竿见影的效果,最好还是请一位天主教的神父,再不行,新教的那些家伙,恐怕也管点用。
而他知道,在为俄国人效力的新军和工程师中,便有随军的天主教和新教的神父存在。
当伊凡·希尔科去找这些人的时候,又一次的会谈在大帐内展开。和上一次相比,西蒙·波扎尔斯基亲王的腰杆挺得更直,站在他身后的将领们也更多了。
“阿列克谢,对于昨夜失败,我感到很悲痛。”西蒙·波扎尔斯基亲王说道。
阿列克谢亲王原本坐在位置上手支着脑袋,听到西蒙·波扎尔斯基如此说,他缓缓地抬起了头。
“是的,一场足以令人心碎的惨败。”
阿列克谢亲王讲话时神态安详,可语调里却蕴含着那么多的苦涩和痛楚,声音也有点儿发抖,在场所有人的心都紧缩成了一团。无论是西蒙·波扎尔斯基亲王,还是那些将军们都在望着他。
他们本是前来逼宫的,可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难以描述的关切。因为他们都意识到,眼前的这位铁人正在进行着一场何等艰苦的自我斗争,而加于他的屈辱又是多么可怕地在损害他的豪情。
他,作为一位流着留里克血脉的王公,堂堂的亲王,罗曼诺夫王朝的元老,如今却在一座小小的科诺托普堡折戟沉沙;近乎拥有君主之尊的他,却拿一个小小的哥萨克的团队长,一个佣兵团的团长没办法。
西蒙·波扎尔斯基亲王怜悯地看着阿列克谢。此时,内心的痛苦,宵衣旰食的劳累,这些都已从阿列克谢亲王的外表上反映了出来。只过了一夜,现在的他看上去竟如此的身体消瘦,面容憔悴,眼窝塌陷。但他的脸上仍呈现着某种崇高的悲剧性的安详,因为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将万种烦愁露于言表。
一时间,西蒙·波扎尔斯基甚至觉得自己是个罪人,逼迫这位老友实在太急了。
“哼,那就这样吧!”
突然,阿列克谢亲王说道:“战败的罪责我会全部承担。从今以后,西蒙·波扎尔斯基亲王将是这支军队的最高统帅。而我会回到莫斯科,向沙皇陛下亲自请罪。”
阿列克谢亲王的话如一个惊雷将所有人都打蒙了。
他们听到了什么?亲王不仅要辞去统帅的职务,还要回莫斯科请罪。
“阿列克谢,”西蒙·波扎尔斯基亲王激动的岔断了他的话,“请阁下别说什么辞职、请罪的。胜败乃兵家常事,况且面对防守严密,兵精粮足的棱堡,想要攻克本就不是什么易事。不是就连马格努斯那个笨蛋靠着里加的城防也和我们相持了数月吗?这并不是什么难堪的事情。至于你说你要把统帅的位置给我,我拒绝接受。一来我并没有这样的才能;二来我钦佩阁下的雄才大略,也钦佩您的骑士精神。”
“是啊,是啊。请您继续领导我们!”
有了西蒙·波扎尔斯基亲王开了头,众位俄国将军顿时哭天抢地道。
他们纷纷地抢到阿列克谢亲王的身旁,对着亲王扯衣拉袖,恳求他继续领导自己。
阿列克谢疲惫地抬起头,他推辞道:“不拿下科诺托普,我又有何面目领导你们!”
图穷匕见!
西蒙·波扎尔斯基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这位老友这是在对自己在玩以退为进的把戏。
一念及此,西蒙·波扎尔斯基的内心猛然升起了一团怒火,可以又不得不极力将其压下去。
因为他明白,一旦阿列克谢亲王真的撂挑子,那么坐上这个位置的必然是自己。
虽然统帅的位置光鲜亮丽,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西蒙·波扎尔斯基清楚,他的脖颈没有这么硬,能力也没有这么强,是承受不起的。
西蒙·波扎尔斯基亲王再仔细观察了下阿列克谢亲王的脸,想从中看出更多这一可能的端倪,可惜一无所获。
这时,亲王又觉得自己是误会老友了——凭阿列克谢的自尊,他真要做一件事又何须玩此等把戏?
“那么,我们就拿下科诺托普。”西蒙·波扎尔斯基亲王叹息了声说道。
听老友如是说,阿列克谢亲王终于松了口。
“那我就勉为其难吧。”
阿列克谢亲王继续统帅大军并得到进攻科诺托普堡的应承,而伊凡·希尔科则在寻找法师的过程中,为他带来了一件意外的礼物。
入夜,伊凡·希尔科将被捆绑住双手的黑森子爵押到了阿列克谢亲王的面前。
“亲王殿下,看我为你带来什么好东西。”伊凡·希尔科喜滋滋地邀功道。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个意外的收获。
“这人是?”
“黑森子爵,彻辰麾下一个重要的将领,并且熟知科诺托普堡的内情。”伊凡·希尔科洋洋得意道。
“你是怎么抓住他的?”
“这家伙怕死,偷偷的从科诺托普堡里逃了出来。然后投靠到一个德意志工程师的帐篷里,每天就在酒桶里面藏身。”
阿列克谢亲王点了点头,他弯下腰看着眼神中流露出恐惧的黑森子爵。
“我可以是恐怖的化身,也可以是仁慈的天使。一切就看你如何选。”
黑森子爵磕头如蒜,他大声说道:“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