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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佞臣妄念!许我折腰暗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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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章
      林祁深深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已恢复往昔沉冷。
      “将人手都撤回来吧。”林祁冷冷的声如死水般,掀不起一丝波澜。
      “是。”长月将头低得更低。
      “将这些日积压的文书、奏函拿过来。”林祁掀被下榻:“晚些送我去上早朝。”
      “大人!”长月低呼一声,出声阻拦:“您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能下榻。
      林祁睨他一眼,声音冷淡,面无表情:“将这些年埋在陇西的暗桩名单也一并拿给我。”
      林祁下榻起身,才走一步就猛地踉跄了一下。
      长月伸手要扶,林祁却避开了他的手,自己扶住一旁矮柜站稳身形。
      “先将资料拿过来,再去准备朝服。”
      林祁站直腰身向桌案走去,他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缓慢,这缓慢看起来十分沉重,却又步步无声。
      见林祁这副模样,长月咬牙,再次朝他磕了个重重响头。
      “是。”
      长月起身向外,屋中林祁在桌案前坐下,如往常一样,展开宣纸,研了墨汁,落笔疾书。
      此后,林祁每日一如往常。
      上朝、议事、应酬、回府、写策、拟奏,调度暗桩分布、组建情报机构。
      林祁平静地仿佛段嘉诩坠江一事从未发生,只是那间段嘉诩住过的屋院他命人锁了起来,禁止任何人入内。
      许多人都以为,段嘉诩在林祁心中成了过去,朝中认识两人的人都以为,那位意外亡故的陇西世子不过是当朝首辅的一时兴起。
      这日林祁应酬了朝中官员出酒家,天上正好下起了雪。
      初雪如絮,林祁伸手,任雪花落入掌心。
      身后有手下官员追了出来。
      “大人请留步!”
      听闻声音,林祁停住了脚步。
      见林祁停下,手下官员赶紧追问。
      “大人,八仙楼已闭楼一个余月,今日东家托关系来问,是否能让其重新启市?”
      林祁回头,嘴角微勾。
      “一个月前八仙楼既瞧不见渊江初雪,那日后就没有再瞧的必要了。”
      第150章 渊江无雪日后亦无
      林祁声音平静,说出的话却是不给人留活路的狠辣决绝。
      手下官员迟疑一下,小声为八仙楼说情。
      “这八仙楼由来以久,是城中贾姓富商的产业,这贾姓富商结识颇多朝中权贵,大人是否……”
      面对手下官员游说,林祁再次勾唇。
      “你是否要跟它一块?若是,林某必不阻拦。”
      林祁话落,手下官员当即止住声音。
      渊江无初雪,日后亦再无。
      ……
      段嘉诩、陈叔、无烬一行三人,从陆路转水路再转陆路,终是在十日内抵达颍川。
      钟晨山这些年身子一直不大好,两年前更是因卒中一病在鬼门关前绕过一圈。
      段嘉诩几人抵达那会,钟晨山已说不出完整字句,只能在那咿咿呀呀。
      钟家老宅主寝内,钟晨山躺在榻上一动不动,一个老者在他身旁为他施针。
      段嘉诩从外头推门而入,身后跟着陈叔和无烬。
      施针者既是大夫又是这府中的大管事。
      “现下情况如何?”段嘉诩低声询问。
      大管事虽从未见过段嘉诩,但他认识陈叔。
      见陈叔站在段嘉诩身后态度恭敬,大管事已有几分猜出了段嘉诩的身份。
      “回公子,家主卒中发作,情况恶化极快,现下情形不容乐观。”
      卒中……
      段嘉诩抿唇:“此次恶疾复发有几成医治把握?”
      “两成。”大管事表情凝重:“此次病情凶险,仅有两成把握保住性命,而且就算保住了性命亦会半身不遂。”
      颖川急召,段嘉诩已料到事情不简单,但他没想到事情竟会糟糕到这个程度。
      以舅舅现下状况,钟家这庞然巨物将面临群龙无首的窘迫境地。
      钟老爷子一生,只有段嘉诩舅舅和他娘两个孩子。
      段嘉诩他娘只有段嘉诩一个孩子。
      段嘉诩舅舅有两个孩子,一个是钟子洛,还有一个是大钟子洛十八岁的长子。
      那位长子,十年前生下一个男孩后,就亡故了。
      舅舅为那孩子取名子期,承子期许,不忘初心。
      钟家人丁单薄,到段嘉诩这一辈,仍活着的只有他和钟子洛,在他和钟子洛下面,还有舅舅长子生的钟子期。
      钟晨山不允许钟子洛插手钟家事,那个叫子期的孩子又太小,现在钟晨山出事,整个钟家无人主事。
      段嘉诩正想到此事,大管事就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块令牌。
      “这是家主让我交给您的。”大管事将一块刻有钟字的令牌交到段嘉诩手上:“家主尚能言语前命人将您秘密召回,在他能主事前,公子可凭此令处置钟家任何人、事。”
      将整个钟家暂时交给他?
      段嘉诩抿唇。
      这是一份很大的责任,如若担下……
      见段嘉诩不语,大管事双膝,将令牌高举过头顶。
      “请公子应允。”
      段嘉诩低头睨了大管事一眼,侧头去看躺在榻上的钟晨山。
      榻上钟晨山浑身都不能动弹,就连话都说不出来,但那双看向他的眼却充满殷切期盼。
      这是从小就待他极好的舅舅,一直花钱养着他,用珍稀药物为他续命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