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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风未眠[破镜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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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章
      等她下几次来的时候,她就轻车熟路了,满市场逛一圈,见到新鲜的了才会停下来看看,偶尔和摊主说两句,但也说的不多。
      一个干面包大概是她的午饭。
      虽然她的外表看上去像是一树只长一朵并且折不到的山茶花,那样高高在枝头的美丽在世人眼里似乎应该配得到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然后她就会在那儿画一个下午的图。
      那有个棚,她是个会找地方的,晴天下雨都不耽误。
      顾南译那段时间很好奇她在画什么。
      他趁着她去洗手间那会悄悄看过。
      她有世界上最充沛的灵感和最让人羡慕的天赋。
      她画下那些石头的成色、形状,然后根据那些延伸设计,构筑成品。
      她在给自己上课呢。
      他挑挑眉。
      那该是多么敏感的一个灵魂,才能对这个世界有这么高的感知力。
      ……
      他再转神看她。
      桑未眠画得七七八八,打了个底。
      灯光实在是太暗了,她把笔合上。
      “我稍微靠一会。”她说,“我头有点晕。”
      “你可别睡在这儿。桑未眠。”他有点接不住她想到啥做啥的风格。
      “不会的。”她说话间已经把手捏成个拳头,垫在自己的脸下面,和桌子隔开一个距离,在那儿闭着眼,“就一会,你叫我。”
      他是知道她喝了酒就困的毛病的。
      从前带她出去玩,她偶尔喝一点,虽然强撑着不说,但脑袋跟捣蒜似的。
      她本来话就不多,喝了酒就睡觉,话就更少了。
      他从前管她,不让她喝。
      现在倒……也管不住她。
      “行吧,那你靠一会吧。”
      时间还早,他想她靠一会后清醒些总比这会好。
      台上的人还在唱歌。
      旁边的人没了声响。
      顾南译把她压在手边的那张餐巾纸拿出来,把她即兴发挥的手稿夹在吧台边上的书里压平,而后他才像是腾出时间来,在那儿自己喝点小酒,打发打发时间。
      他眼神落在她被那些斑驳的光覆盖而形成的阴影下。
      他说假话了,她的变化,不止那些的。
      他招手叫来服务员,把卡给他,让他结账。
      他手腕伸出去不小心摩挲到她的长发,身边的人头埋在她臂弯里,像一只安眠的小兽。
      这种场景熟悉却又遥远。
      萨克斯悠扬婉转。
      曲子再往高潮爬升。
      周围逐渐开始变得喧闹。
      夜色悄悄地,悄悄地,在不知不觉中把人们心里的遮光布都撤走。
      他的手微微抬起,犹豫了片刻之后,
      最后还是轻轻地落在她的头上。
      第37章 春日未眠(二更)
      夜里的音乐很柔和。
      他的手还落在她的脑袋上。
      那感觉很熟悉也很陌生。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不受控制地那样做了。
      发梢充盈在自己掌心里的感觉像是一弯握不住的流水,有时候却又莫名地像是锋利的倒刺,每一根刺都是因为曾经那些相处的日子长出来的。
      他叹口气,按照约定说的那样,只让她睡一会。
      他的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在那儿叫着她:“桑未眠,起来了。”
      她没动静。
      “桑不睡觉。”他再度拍拍她脑袋。
      她也比较好叫醒,不是那种赖床拖延的性格,只是眨眨眼,用那种迷茫和空洞的眼神望着她。
      “眼屎擦擦,我们要回去了。”
      即便他只是揶揄她,她眼角根本就没有东西。
      坐在那儿的人还是听话照做地随手从桌面上拿了一张纸巾,在那儿擦着眼角。
      得亏他刚刚把她手边拿来画画的餐巾纸拿走了,不然这会遭殃的就是它了。
      “我睡了多久了?”她问他。
      “就一会。”他一边拿起外套一边回她,“你说你沾酒就困,你自己开工作室你怎么应酬的?”
      “我有合伙人的。”她老老实实地说,“她负责对外应酬、拓客,我负责产品,不常喝酒。”
      他睥睨问她:“男的女的?”
      桑未眠:“女的。”
      顾南译:“那她人呢?这么大个事怎么不过来。”
      “她要去谈展会的事,忙不过来的。”桑未眠说完,随即又把服务员叫过来付钱。谁知那服务员恭恭敬敬的走到他们身边的时候,却说她身边的这位先生已经把钱付了。
      桑未眠随即转头过来问他:“你怎么把钱付了啊?”
      顾南译没所谓:“你不是装睡逃单嘛。”
      谁装睡逃单啊。
      桑未眠:“我那是困,我只是说睡一会,睡一会我就起来的。”
      顾南译:“行了,付都付了,走吧。”
      他伸手过来揽她。
      腰背是最先感受到温度的,隔着单薄的小褂,他手臂虽然只靠上来一瞬间,但那种亲近在人刚刚苏醒最脆弱的时候如排山倒海般的扑面而来。
      只是一出门的时候,一阵春天夜里乍暖还寒的风吹过来,随着他的手再度离开,那点夜里的寒意又钻进她空落落的小褂敞袖里。
      她就地打了个寒颤。
      “冷了?”他出声问她。
      桑未眠搓搓手臂:“还行,等会去车里就好了。”